Cover Story｜萬一你是小王子 林家謙

拍攝當天，我們如常的早到準備setup，過程中當然有講有笑，突然一聲「Hello」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是林家謙走進了攝影棚後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才走進化妝室裡去準備。然後，一直拍攝的時候，再沒有聽到他說過甚麼了，就是靜靜的，演繹著攝影師給他的指示。後來，當攝影在調整拍攝背景，看起來需要一段時間，就趁這個空檔，輕敲沒有關上的化妝間門，跟正在整理髮型的他說想趁空檔做個訪談時，他了看過來並爽快地答應說好。

他轉身背著鏡子，面向著我，以「近來在忙甚麼」開始聊起來。他說：「忙著一些演出的準備，之後新歌的編曲及創作……」他頓了一頓，補充說：「還有報稅。」我們大笑起來，以為他的報稅是交托別人做的，「我要自己做的，好辛苦！單據又未集齊，我覺得壓力好大，這樣說應該好多人都有同感，哈哈哈。每年一來到這個時候就覺得好大壓力，你也在準備中嗎？我祝你好運。」

我們把話題轉到林家謙的歌曲，談到很多人都說他的歌有著治癒的威力，他一臉認真的回答說：「我最近都有類似的感受，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但真的聽自己的歌曲確實有舒壓的感覺，最近，我都在聽自己的新歌《萬一你是個好人》，有紓解壓抑及憂鬱的作用。」這首新歌的MV，畫面就是衛星圍繞著土星，非常詩意，也帶出了吸引同時也帶著距離的感覺；那種漂浮中的不確定，跟他的獨有節奏很有連結。本來只是想起他MV的畫面，沒想到我們繼續聊下去的時候，話題竟然也說到去太陽系，而當時我在問他有沒有甚麼的故事很想創作出來。他回答說：「有很想創作的，不過不是故事，而是一個系列。」

最近，跟一位老朋友聊天，他說起最近看了我這首用土星作代表的歌，他說起當年我入行前不就是曾經說過要做一個關於太陽系的系列嘛。這就讓我想起來了，就想起我第一首創作給人的歌叫《木星》，會不會有機會將來可以集齊一套。」那你會著手開始做了嗎？他直接的說：「不會！就等待事情順其自然吧。」

「我沒有特別去細想創作這回事，我很純粹的，不用找任何刺激自己靈感的事情，一般都是收藏在腦海裡的事情，創作時就自然而然的出現。」林家謙這樣說，我們繼續聊下去，如果要他用廣東歌來述說他的近況的話，他會用兩首廣東歌來描述。「《萬一你是個好人》及謝安琪的《獨家村》，因為最近覺得自己跟世界很疏離，好似很難聯繫上的。大概，就是很不適應從疫情醒過來的世界全部都開放起來，畢竟幾年來生活在一個很隔膜的世界裡，我也很習慣在這個自我保護狀態中生活，現在突然所有事情開通就有點讓我無所適從。再加上，一直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及喜好跟其他人很不同，一向都深知自己的口味，但口味這回事近來感受更深了。」

就在林家謙剛出道當幕前後不久，我們曾經訪問他，其時跟他說起他最喜歡的歌手，當時的答案就是不久前來香港舉行演唱會而邀請他當嘉賓的林宥嘉。當時他也談到自己從幕後過渡到歌手，過程之中台上演出方面是他需要適應的地方。而現在眼前的他，已經歷了去年在紅館的演唱會，這個演唱會是不少觀眾心目中最棒及最感動的演唱會，可以這麼說因為我們編輯團隊裡不少的同事都看過了而且有著一樣的同感。後來，我們也從香港金像獎或不少的大型場合裡看到了他的演出，此刻忍不住直接問他，站在台上他總是看來靦腆，而究竟實際上他真的是如我們所看到的還是其實完全一點害怕都沒有？他輕輕的說：「上台還是有驚慌的時候，但我是奇怪的，愈大的舞台就愈不緊張，反而是細的舞台，比如向幾百觀眾演出的舞台，太近的我會很覺得他們就在我身邊，跟大家很接近很親密，壓力會大點，讓我很害怕的。反而，在紅館裡，只有在準備的時候我有緊張，但一上到台後就不緊張了。」

幕前非常成功，問林家謙最難忘的事情是甚麼，他坦言不是一件事情讓他深刻，而是一連串的事情。「我會說是一個時段，比如頭一兩年很多事情是自己一手一腳『揼石仔』做出來，比如《一人之境》會想一些得意的來玩，比如會整filter，想一些特別的來宣傳，當時覺得自己做了這些出來很有迴響，會很有滿足感。到了現在，就很少有這樣的滿足感，所以那段時間真的很深刻。」而這幾年間又可有甚麼事情想重新來過？他想了想，說：「很多時候，只要回頭檢視，總覺得有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夠好，也就很想可以重新做過。但想深一層，又沒有甚麼想去要改寫，每件事情不管好與壞，它的發生都有原因及意義，雖然意義未必一定很重要，但就著一件事發生就會伸延出下一步，甚至有改善的空間。好與壞的都有存在的必要，也成就了現在的我，所以沒有甚麼想要去改寫的了。」

他說很多時候會回望，「我會反芻，哈哈，像牛那樣；輪迴的反思。就帶著這樣的反覆，包括自我懷疑、糾結，然後作品又有一點糾結。」可是這種糾結讓很多人喜歡，大概現在應該就自我懷疑少了一點而信心大點了吧？他疑惑的說：「會不會呢？我覺得幾矛盾的是，多了很多人肯定，但也同時多了很多人來不肯定。所以，其實又幾有趣。」而創作的心情確是有一點改變的，「想做一些不同的，想自己有些改變出現，一直在保持以往的模式及方程式也不是好事，但改變中又要保持自我，就需要在這個反覆之中找到平衡。」要改變，他也願意試著，「我是否勇於嘗試的人？你認為呢？我覺得都OK的，沒有太大的框框，最緊要不要讓別人覺得感覺不舒服就好。」快結束訪談之際，問他想要怎樣的超能力，他說希望擁有極速入睡法，因為他躺在床上總是很難才入眠的，腦海裡出現很多事情。他笑起來，說：「好羨慕那些可以一倒進床裡就能入睡的人！我覺得，如果失眠的人要聽一些喃呢喃呢語調的說話或聲音有助入睡的話，其實聽我的歌也可以的，試試看，說不定《某種老朋友》可以幫到手！」